普京“硬汉执政”15年 将俄经济从毁灭边缘拉回

　　2010年10月29日，普京在图瓦共和国参加保护雪豹的考察活动。

　　2009年12月8日，普京在圣彼得堡一所运动学校展现柔道技巧，“硬汉范儿”一览无余。

　　为庆祝普京执政15年，俄罗斯电视台专门制作了纪录片《总统》。“今日俄罗斯”网站称，这部影片展现了政治家人性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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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炫目的崛起”

　　2000年3月，普京正式出任俄罗斯总统。在此后的6个月里，西方媒体的报道都围绕着同一个问题：普京是谁？

　　有人分析说，他是俄罗斯寡头的傀儡。2000年，该国寡头当道，但著名寡头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的政治流放和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的被捕证明，人们猜错了。在纪录片《总统》中，主持人问普京：“他们看着你时一定在想，我们要生吞了你。你是怎么制伏这些饿狼的？”普京微笑着回答：“我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普京讲到了宣布竞选总统后，第一次与商业寡头会面的情景。“他们进入我的办公室，坐在我对面说，‘你知道，你永远不会成为总统’。我说，‘走着瞧’。”

　　接下来，普京遣散了充斥着寡头代理人的联邦委员会，用克里姆林宫指定的州长取而代之。 普京与寡头斗法的收官大戏在2000年7月上演。他召集“寡头会”，告诉这些工业领袖，他们可以保留已从国家盗取的资产，但今后不能再打国家资产的主意，同时要远离政治。普京在这个过程中树立了自己在西方媒体中的政治形象：不尊重民主的专制硬汉。

　　普京令人炫目的迅速崛起，与他的一项特殊能力有关：在保持神秘的同时，表现得不可或缺。

　　1996年年底，因为对上级的忠诚，他被推荐到叶利钦身边。虽是通过“后门”进入克里姆林宫的，但普京创造了奇迹：几个月后，他已肩负起总统的日常事务，这是最得总统信任的职务之一。

　　1998年年底，普京邀请记者埃琳娜·特列古博娃共进晚餐。他告诉她，自己已被任命为FSB（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前身为克格勃）负责人。“他说，自己被安排到这个具有战略重要性的位置上是因为，克里姆林宫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埃琳娜本以为那是场无趣的晚餐，但普京对任何话题都能聊，并很快取得了她的信任。“我后来又见过他几次，我知道他擅长公关。”

　　叶利钦时代后期，叶利钦忙着与酗酒斗争，他身边的人选择了普京作为接班人，这让当时的很多官员感到高兴。时任财政部长卡西亚诺夫回忆道：“我们觉得俄罗斯需要一个年轻、有活力的领袖，来执行民主和经济改革。我们都没想过，普京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将经济从毁灭的边缘“拉”回来

　　普京刚上台时，几乎没有实权。他的参谋长亚历山大·沃洛申是“叶利钦家庭”的核心成员，在新总统身边当了两年的总指挥。寡头别列佐夫斯基继续控制作为喉舌的第一电视台，而私营电视台NTV归演员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所有。天然气产生的巨大现金流基本上进入了雷姆·维亚西列夫等商业巨子之手。石油行业的私有化基本完成，多数油田落入了由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控制的尤科斯公司。俄罗斯89个地区的州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对总统效忠。车臣已取得事实上的独立，美国中央情报局认定，俄罗斯的版图修改是板上钉钉，只看时间早晚而已……

　　普京在政治上的动作为人津津乐道，但他的经济举措很少被谈及。他颠覆了俄罗斯的税收制度，大幅降低个人所得税和企业营业税，使其成为欧洲最低。同时，他调整劳动法，推出了以时任经济部长的名字命名的格列夫计划，为经济复苏铺平道路。2000年，俄罗斯经济增速达到了10%，这是一个至今无法超越的标杆。

　　1999～2008年，俄罗斯年经济增长率保持在7个百分点，人均净收入增长了2.5倍。俄罗斯GDP从1999年的1960亿美元增加到2013年的2.1万亿美元，中产阶级形成，约有30万人。手机普及率从零增加到100%，失业率从12.9%降至6.3%，贫困率从29%降至13%。俄罗斯人的工资涨了，养老金发放了，被积累到天文数字的国家债务逐步还清。股指暴涨近20倍，让外国投资者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在这个过程中，普京的羽翼逐渐丰满，民众支持率稳步上升，但他深谙韬光养晦之道。“前3年，他一直保持低调，”俄罗斯前总理卡西亚诺夫回忆道，“他学着操控政府官员，使用政府工具，当时他还没有自己的团队，因此乐意执行我的团队提出的改革政策。”

　　卡西亚诺夫说，2004年，普京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了，于是指定新总理，开始挑战民主制，停止了经济改革。

　　执政多年，他被权力改变？

　　列瓦达中心的民调显示，41%的受访者被普京的“充沛精力、决策力和意志力吸引”，40%提到了他的丰富经验，25%认为他“有领导能力”，23%欣赏他“维护国家利益”，23%认为他是“富有远见的领导人”，还有17%认为他有效地“稳定了国家”。

　　有趣的是，外形给普京带来的支持度，从第一任期时的18%减少到了6%。政治学家德米特里·欧尔希金告诉俄罗斯商业新闻网，这是因为人们的期望发生了变化。

　　2000～2005年间，人们认为普京的年轻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很重要。他不喝酒，有在海外工作的经历，与民主活动家阿纳托利·索布恰克关系密切。现在，人们视他为“把俄罗斯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强势领导人。人们对叶利钦时代和叶利钦个人形象的记忆淡薄了，普京个人形象的重要性也就降低了。

　　普京执政15年后，很多从最开始就支持他的人发现了他的变化。曾在1992年给普京拍摄传记电影的导演伊戈尔·沙德罕，在2012年普京获得第三个总统任期后见到了他。沙德罕说，自己在普京办公室的前厅等了3个小时，下午1点普京才露面。“他像斯大林一样爱熬夜。为活跃气氛，我讲了个笑话，他以前听过，所以没有笑。气氛冷冷的，他好像很孤独，不堪重负。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亲信也不例外。”

　　俄罗斯《共青团员报》总编辑帕维尔·高谢夫是该国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他写道：“自从普京上台，我每年都会见他两三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非常自信，因此孤身治国。他认为俄罗斯就是他，他就是俄罗斯。任何人，即便是高层官员，也不能未经他允许就做出重要决定。”

　　高谢夫认为，权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让这个人和国家都压力重重。（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