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新春前夕,中蒙边境110界碑前。在塔克什克哨所官兵的见证下,60岁的哈萨克族护边员哈斯曼将陪伴自己近40载的望远镜移交给了31岁的儿子库尔肯别克。
凝望着身后绵绵无尽的雪山和神圣庄严的界碑,哈斯曼不禁泪眼婆娑。因为,雪山和界碑见证了老人近40载护边史,也蕴含着一个哈萨克族牧民对祖国的无限忠诚。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中蒙边境阿勒泰方向管控设施落后。为防范人畜频繁越界,当地人武部要成立一个由10人组成的哈萨克族民兵排担负护边任务。21岁的哈斯曼如愿以偿。
从当护边员起,哈斯曼每天都和伙伴们风雨无阻地扛着钢枪、跨着战马,警惕地注视着20余公里边境线上的任何风吹草动,一直坚持了20年。
1996年,中蒙边境拉起了隔离铁丝网,人畜越界量大幅下降。虽然无需每天往返40公里的山路巡查边境,但在哈斯曼的心里,守防责任重于天。为了方便巡逻,哈斯曼甚至携妻带子,将家搬到了距离中蒙边境110号界碑800米的地方。
护边戍防的日子里,哈斯曼一家吃尽了苦头。一次,哈斯曼骑马从后山巡逻归来时,恰巧赶上变天。一时,狂风暴雪扑面而来,气温骤降。当时,哈斯曼感到身体有点僵,就赶紧跳下马背,牵着马一路前行。
走了不到两公里,哈斯曼双腿就已冻得失去知觉,再上马时,竟连马蹬也踏不上去。他将马牵到一个大石旁,借势趴在了马背上。幸得老马识途,将冻僵的哈斯曼驮回了家。
那晚,妻子当即宰杀了一头老羊,按哈萨克族古老的治疗冻伤方法,将羊肚和羊皮一层一层裹在了丈夫冻得黑紫肿胀的大腿上。整整一个晚上,哈斯曼双腿才渐渐恢复了知觉。
2008年刚开春,哈斯曼骑马巡逻。途经一处光滑地面时,马不慎滑倒,整个身体压住了哈斯曼的上半身,将他的肩胛骨给压断了。由于只顾得肩胛骨的诊疗,没想到,他的左臂肘当时也被摔骨裂。等感到左臂肘疼痛时,已错过最佳治疗期。至今,他的左肘只能呈半弯曲,左手握拳无法够到脸部。
哈斯曼的家也是一座流动的哨所和驿站,随时为官兵们提供各种方便。只要巡逻经过他的家,哈斯曼都会为官兵端上热腾腾的奶茶、奶疙瘩和油炸果子。
常年的戍边巡逻,让哈斯曼患上了严重的关节风湿病。一旦变天,他的关节就疼痛难忍。妻子给他缝制了一双过膝的厚皮靴,让他一年四季穿着。
护边,也是危险重重。一次,哈斯曼和伙伴们巡逻时,突遭一伙不明身份人员的枪袭。伙伴中枪落马,哈斯曼躲在草丛中,方才避过袭击。后来,在边防官兵支援下,终于化险为夷。
“我这一生就奉献给祖国的边境!期盼我的儿子也能像我那样忠诚守防,确保边境平安稳定。”哈斯曼多年的梦想,就是让儿子能够子承父业。如今,这一夙愿实现了。
在库尔肯别克还是孩童时,哈斯曼就给他选了一匹小马驹,让他跟在后面一道巡逻。如今的库尔肯别克对边防有着深厚的感情。去年底,他也像父亲哈斯曼当年那样,将家扎在了边防线上。(贾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