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凝问。
“不知道……”林凤冲摇了摇头,“下车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个蓝色的粗布包裹——里面装的,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十分重要的东西。”
马海伟走下出租车,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河里。
脚下软绵绵的,他往前每一步都感到了阻力,四周晃动着起伏不定的铅灰色,仿佛冷冰冰的波浪,他不禁伸出双臂划了两划,却险些跌倒。抬起头,恰恰看到一个浮肿般的天空。
也许是昨夜那场寒可沁骨的雨,也许是迷乱中那个阴森可怖的梦,也许是归途中被突如其来的弹雨纷飞所惊吓,总之他有点发烧的症状,摸摸自己的额头,说不清是冰凉还是发烫。
就是这里吗?
没错,就是这里,米色小楼的楼门口挂着牌子呢——
蕾蓉法医研究中心。
全国顶级的法医机构,也是国内唯一一所以个人名字命名的法医鉴定和研究中心。所长蕾蓉今年才刚刚28岁,却已经是中国法医界最杰出的人物。无论是临床鉴定经验,还是学术研究成果,这个女孩已经一次次地创造了令同龄人望尘莫及的辉煌。
他走上楼门口的台阶,伸出手,推开嵌着玻璃的米黄色楼门,一眼便看到门厅正中央竖立着一座半身铜像,是个看上去很骨鲠的老头儿,走近了才看见铜像下面镌刻着一行字——“南宋法医宋慈”。
他刚刚伸出手去要摸一摸那铜像,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你找谁?”
回头一瞅,也是一个老头儿,粗胖粗胖的,他赶紧说:“蕾主任在吗?”
“她忙着呢,你有什么事?”看样子老头儿是管传达室的,并很以自己的差事为荣,说话很牛的口吻。
“嗯……”马海伟眨巴了两下眼睛,“我找她的事儿,跟你说了也没用,我还是直接找她说吧。”
老头儿听他一口河南坠子腔,又二二乎乎的模样,搞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别价,主任不是谁想见就见的,先得过我这一关,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你看看你看看,说的叫个啥话,还得过你这一关,你当你是个谁!奈何桥收费员啊?”马海伟一着急,话就横着出来了。
老头儿一把年纪,最怕别人说跟入土相关的话,今天却被马海伟直接打发到“那边儿”去了,不禁大怒,上去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道:“小子,你怎么说话呢?”(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