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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江西佛协:庐山海会寺事件的“现实情况”究竟如何?

时间:2016-10-13 17:00:07    来源:荆楚荆门网    浏览数:46  我来说两句() 字号:TT

作者:梁知

核心提示:

近日,江西庐山名刹海会寺住持变更及拆迁开发过程中的各方冲突,在外界公众与媒体的密切关注中进一步发酵。2016年10月13日,江西省佛教协会官方微信号转载了一篇《关于庐山海会寺现实情况的介绍》。该文即10月11日庐山海会寺事件核心涉事人物普钰法师(行空法师),代表九江佛协通过自媒体渠道发布的《庐山海会寺现实情况介绍》一文。

该文是“庐山海会寺事件”集中爆发后,继2016年2月天涯论坛匿名网文《关于网传能仁寺释普钰方丈联合宗教局局长武红强夺海会寺真实情况说明》之后,首度正式的官方开口回应。文章自称是对海会寺现状所作的“实事求是的介绍”,但从中看来依然保持着与纠纷另一方各执一词的状态,并且与先前官方口吻的《关于网传》一文之间也充满了互相矛盾的措辞。从外界观感来看,该文明显是一篇“舆情危机公关”性质的文章,其错综表述与矛盾之处具体梳理如下。

肇事方开口回应,力求“实事求是”然而破绽百出

江西佛协转发的《关于庐山海会寺现实情况的介绍》一文,开头即表示“《现存虚云老和尚唯一主持佛七道场庐山海会寺将遭拆毁》,描述与真实情况出入较大,其中一些照片并非海会寺照片”,给人造成前文张冠李戴的错误假象,但事实上《现存》一文所用到的海会寺清代照片只是未注明“清代”而已,但依然是海会寺的照片。

文章说“衍意法师如今年过八旬,因年龄和因缘的因素,使海会寺建设停滞,未达己愿”。但事实上海会寺的建设并未停滞,下图所示乃是海会寺中由衍意老法师建好的新客房楼,可容上百人居住,完全是新房。由此可知,文中所提供的海会寺内部照片只选择显示旧房,而刻意回避了透露法师所建新楼的消息。

海会寺中衍意法师所建新客房楼,可容纳上百人居住

进而可知,文章里所说的“衍意法师之前所住真面目寮房已被九江市房屋安全鉴定办公室鉴定为危房” “现在衍意法师移住新楼,有衣单费,有人照顾生活起居”,充满了矛盾和不实。第一,即便不是新楼,真面目寮房结构完整,只是古旧,并非是危房;其次,此前2月发布的《说明》中,当地宗教局长武红承诺将建“别院”供安置老法师用,但这篇介绍里完全改了说法,不再提“别院”,而只是提“新楼”。然而这里的新楼只能是老法师自己建的新客房楼,而非“别院”;第三,老法师即便是住自己建的新楼,可问题是被人锁住了房门,不许使用杯子,还不让做饭。不仅没有人照顾生活起居,还明摆着是要驱人离开。

文章又说“衍意法师亲属听说网传不实信息后,非常气愤”,这是最不合事实的一点。此前秘密签署协议,就是联络了老法师亲属才得以进行的,直到现在,协议还在亲属手里,怎么转眼就成了亲属“非常气愤”?何时一个道场的未来沦落到要由佛协和在家俗士来决定,而不是由常住僧团来决定?

文章里说2013年后,“衍意法师身体每况逾下,促使其考虑将海会寺交给九江市佛教协会进行恢复,并且希望由普钰法师(行空法师)担任海会寺住持”,这一情况亦与事件知情者透露的不一样。

文章里说“2015年11月27日,市委统战部、市民宗局,庐山区委统战部、区民宗局,市佛教协会,衍意法师及其家人多方共同参与召开了专题协调会,并最终达成共识。在专题协调会《会议纪要》中明确了普钰法师(行空法师)的责任和义务,以及对衍意法师及其弟子今后的妥善安排。一直以来,普钰法师对衍意法师等人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非常关心,对衍意法师提出的生活上的任何需求都给予了帮助和解决。”。这里有两点疑问:第一,这场协调会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召开的;第二,既然有妥善安排、关心照顾,为何今日全寺法师只剩两人且状况如此凄惨?

文章里说“目前海会寺原有建筑未动一砖一瓦,也未有任何所谓承包商和开发商参与建设,更未有任何90多亩的开发规划!真实的情况是:第一,目前海会寺占地面积仅有9.5亩,并非网传90多亩,且在国土部门有明确备案。”目前海会寺当然未被拆改,但寺院里的挖掘机如何解释?据透露海会寺暂时未拆,只是因为土地尚未批复到位。目前海会寺的占地面积可以只有9.5亩,但90多亩是未来开发规划用地,且下文说“海会寺的建设,一定会按照程序上报有关部门审批,而且还希望在下一步建设中,政府相关部门能够给予土地上的支持”马上就自行推翻了前文。等到政府部门批复了土地,恐怕90多亩就不仅仅是网传了吧?并且,有关部门的审批是否会混杂如其他意图,现在实在无人能够担保。

文章说“虚老当年主持佛七的地方历经战火、文革,早已坍塌,现在房屋多为衍意法师住持后所建”,但虚老住持佛七的地方已经坍塌,此前海会寺的相关报道从不是这样说的。并且如果房屋多为后建,怎么短短一二十年间就成危房了?

文章说“千年古刹应是诸佛如来最胜庄严道场,所有文物遗存,祖师塔墓应当妥善保护,海会寺的将来不应该是目前寂寞清冷”,海会寺目前的文物遗存、祖师塔墓在老法师坚守下一直保护得十分庄严,至于目前的寂寞清冷到底是本来如此,还是近来才变成这样?

这份海会寺“现实情况接受”不长,却在重大问题上闪烁其词,语焉不详,显然是有所针对的公关文章,不仅没有澄清事实,反而让人陷入更大困惑,令老法师陷入更加被动不利的局面。驱僧夺寺是否会发生,在真实信息没有完全揭露之前,仍然疑窦重重,也让人忧虑重重。

弘法不力竟成道德绑架理由

《庐山海会寺现实情况介绍》文章末了说“社会在发展,佛教也应与时俱进,如果在50年乃至100年之后,海会寺还是目前这个样子,可能就不是一个人要说话了,到时候会有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人要指责该寺院的住持不作为了。我们这些佛子也将有愧于这个时代,更有愧于佛陀的教诲,因为我们没有住持好正法,让一座久负盛名的古刹慢慢荒废倒塌而终成千古罪人”,这恐怕是全篇最为明了的一处表态,即意指老法师作为支持不作为、不住持正法、令古刹祖庭荒废。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弘法不作为,所以你没有资格住持,所以要把你赶走。

刚刚过去的重阳节,本是登高望远、遍插茱萸、临风赏菊的时节,可是庐山海会寺老住持衍意法师却冒着随时被赶出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祖庭的危险,困守于被挖掘机包围、一片狼藉的居士楼中,前途不明,生死未卜。这或许是重阳节里听到的最令人悲愤的消息了。

衍意老法师自小信佛,童真入道,二十多年前驻锡庐山山南五大丛林之一的海会寺。受圣一长老之嘱托,法师坚持守护祖庭,不离半步。她率尼众不懈努力,修复殿宇和佛像,保护佛教文物,争取寺院土地政策的落实,又以精严的戒律、超群的梵行,平退了多方妄图抢占寺院的力量,完整地保留了这座古刹自明清以来的风貌。而今,老法师已80多高龄,双目近乎失明,腿脚不便走不动路,原以为寺院可以安然存在下去,岂料风波平地起,在旅游产业的开发计划下,海会寺在当地佛协的压力下被强行“接管”,面临着随时被驱僧夺寺的危险。

在僧团制度中,比丘尼是要倚靠比丘修行的,而比丘则有责任帮助比丘尼道友修行。而今,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却以弘法不力为理由,要抢夺比丘尼法师的住持权,打击伤害女众道友,甚至在老法师最羸弱的时候,不体恤帮助法师,反而要雪上加霜地指责她、驱逐她。难道这就是一位比丘对比丘尼僧团的帮助?

再怎么说衍意法师都是海会寺合法的住持者,她既没有触犯戒律,也没有违犯法律,毫无理由要被赶走。弘法弱或许算是个问题,但并不意味应该被抢;就像有的人素质差人品差,并不意味就应该无端挨打。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即便是弘法很强,但为何要觊觎别人合法守护的道场,而不自已创造?况且,谁又能保证这个“强”呢?欺负老弱,趁人之危就是强吗?

更何况,说海会寺作为祖师道场在弘法利生方面还未发挥最大功效,根本不合事实。不是当地的人可能有所不知,如果不是近年来旅游开发的原因,海会寺所在地仍旧是人迹罕至的山区,深山古寺则乏人问津。所以,即便是祖庭,如果没有衍意法师三十年如一日、日日夜不倒单的坚守,哪能坚持到今天?这样的坚守,试问除了老法师,还有谁能做到?

守护海会寺不仅是圣一老和尚的嘱托,也是满觉老和尚的嘱托,实际上就是虛老的嘱托。衍意老法师是护持祖庭,功不可没,这样的坚守本身就是最好的弘法。

不仅是老法师不辱师命,其弟子也个个道心坚固,为法忘躯,不惜身命,不为世俗所染,请问这是弘法弱吗?用身命来弘法,如果这算不上弘法,还有什么可称为弘法?难道说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吸引投资,才叫弘法得力吗?

且衍意法师本人并非任由寺院荒芜凋敝,而是曾经多次邀请有修行、有道风、有能力的比丘尼法师来接手、兴建道场,但都因为因缘不成熟而未能如愿。而老法师之所以不同意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出面接手以及拆除重建寺院,完全是为道场的未来考虑,希望祖庭有一个良善的延续,而非私心霸占。然而这一点,也成了老法师被指责和驱逐的原因。

如果真要站佛协角度为佛教发展考虑,作为江西省佛协副会长、九江市佛协副会长安排工作,普钰法师(行空法师)也应避嫌,而另请贤德去接手住持,而不是亲自动手,甚至如此急迫地向老法师施加压力。普钰法师的这些做法完全是是以“弘法”为借口施展的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为什么“弘法正确”“事业正确”就意味着可以剥夺他人的主权?出家人的办事方法,若也引入丛林法则,欺凌老弱盲残却满口仁义道德,就不只是不厚道,而是至为阴暗了。如此实用主义为王,毫无宗教徒胸襟;如此擅用丛林法则,不如还俗干事业。

秘密协议企图瞒天过海

2016年2月,有一篇题为《关于网传能仁寺释普钰方丈联合宗教局局长武红强夺海会寺真实情况说明》的“官方说明”被发布在天涯论坛上。该《说明》称:2015年衍意法师欣然同意将海会寺交付给九江市佛协副会长、九江能仁寺住持普钰法师(行空法师);2016年2月,普钰法师前来接管海会寺,却遭到欲强行霸占寺院的两位外来挂单比丘尼的阻挠。又称当地统战、民宗部门考虑到衍意法师师徒所住寺院危房破败,要求她们搬出寺院居住,而普钰法师则依法奉教将两位“外来比丘尼”进行了“义正辞严”的迁单;并称普钰法师接任海会寺住持得到了衍意法师和市、区佛协的许可,并且还会负责在重建海会寺的同时为比丘尼法师建安置用的别院。

这则声明把地方宗教、统战部门、佛协、参与改建的普钰法师(行空法师)描绘成受害者,把衍意法师描绘成积极配合者,把两位“外来挂单比丘尼”描绘成胡搅蛮缠霸占寺院者。但据当地知情者透露,情况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

首先,“普钰法师接任海会寺住持”据悉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宗教法人资格的交接。宗教法人资格交接协议的签署是在衍意老法师看不见、走不动、对协议内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至于是不是“老法师欣然同意”的结果还不得而知。而这整个交接过程都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甚至江西当地佛教界人士都是在消息爆出后才首次知情。直到今天,协议双方之外的人士都没有见过这份协议。

其次,签署协议后,挂名住持的普钰法师完全不顾海会寺悠久的历史、古老的建筑、珍贵的法宝、文物和不可替代的佛法价值,一定要拆除现有建筑、原址规划重建新寺。对此,坚守了三十多年的老法师和周边居士坚决不能同意,这就出现了以“危房重建”的理由直接赶人的行径。

所以,“为衍意老法师安全考虑而要求其搬出寺院居住”的说法恐怕是托词。海会寺的建筑虽然古旧,但整体结构完整,三十多年来被尼众法师们保护得井井有条,并且目前也建了新房舍,完全不是什么破败的危房,名为“考虑安全”,实是为了要把老法师赶走。

在这之前,九江佛协曾动员其他人劝老法师搬到万杉寺居住,老法师表示要坚守寺院;而签署协议前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向老法师承诺的修建别院的安置计划也无一兑现,相反原先海会寺的常住尼众法师们都被一一遣散,只剩一位侍者在老法师身边。师徒二人衣单供养全部断绝,并屡屡遭到刁难、牵制和迁单威胁。并且,《说明》中提到的“两位外来挂单比丘尼”到底是谁仍是个谜团,她们为什么要砸房间的门?为什么普钰法师认为她们要霸占寺院,并且通过公安机关的力量对正常挂单的比丘尼实施迁单?这些都实在令人费解。

从目前情况来看,拆迁工程似已提上日程,但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并没有兑现建别院安置老人的承诺,相反加以施压逼迫老法师搬出寺院,所以才出现了重阳佳节衍意法师师徒二人处境困窘的情况:衣食短缺、生活无着;寺院的居士楼房间全被上锁,不许住人,一百多床被子任其发霉而不能使用,连厨房都被上锁不让做饭。挖掘机已经开进寺院,挖走了一堵老墙,随时准备听令铲平一切。

祖庭强拆牵出旅游产业

最令人不解的是,作为地方佛协副会长的普钰法师(行空法师)何以如此积极地出面抢占比丘尼住持的寺院?何以没有像文件提及的那样建好妥善安置老法师?何以不顾多方劝诫要坚定拆除寺院旧有建筑?何以九江佛协如此着急地发出了这样一份所谓“现实情况”的介绍?

虽然九江市佛协的声明一再否认,但仍有文章根据蛛丝马迹指出:“围绕庐山海会寺的开发争端并非是新近爆发的。早在2012年,庐山区人民政府工作报告的“发挥优势,壮大文化旅游产业”一节,就已经将“海会寺改扩建项目”纳入庐山景区“力争全年接待国内外游客超过300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20亿元以上”的整体规划中。而2004年江西日报社的一篇“扑朔迷离海会寺”文章,就赞叹了“莲邦海域盼开发”的庐山景区整体运作,并总结道:

‘目前,山西阳城县的海会寺、山东阳谷县的海会寺、安徽太湖县的海会寺、还有广东江门市的海会寺等,都修复了千年古刹,成为当地旅游的重要景观;四川成都海会寺白菜豆腐乳名满天下;江苏丹阳当地僧人修复海会寺的报告也早摆在了市长案头;电视剧中有清代顺治福临皇帝到海会寺剃度出家的情节,有好事者便在考证这位少年天子在哪个海会寺出家,无疑,这是为当地争得一些人文旅游资源。外地海会寺开发如火如荼,作为在海内外有重大影响、有得天独厚自然风光的庐山海会寺,更应积极行动起来,深挖这些宝贵的历史人文资源,将这一旅游景点做大做强,促使当地旅游业进一步发展。’”

早在2012年庐山区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二次会议庐山区人民政府报告中,“海会寺改扩建项目”已纳入庐山景区整体规划。

这些信息无疑提供给我们一个提示,即海会寺面临强拆,恐怕不只是缘起于两位法师之间的争端,此事的推动并非普钰法师(行空法师)一人之力。海会寺是弘法多年的女众道场,原本跟九江能仁寺没有必然的联系,作为能仁寺的住持,普钰法师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去干涉这样一个寺院呢?很有可能,普钰法师正是充当了挟佛敛财者操控寺院的中间人的角色,而周旋于政商与寺院之间。

普钰法师(行空法师)2010年毕业于中国佛学院,至今仍担任北京法源寺知客,2013年升座为九江能仁寺住持。或许这位年轻的住持急于发展属于自己管理的道场,或许寄希望于在寺院相关的旅游开发项目中实心自己事业的发展,总之,为挟佛敛财之商人充当说客乃至夺寺驱僧马前卒的角色,普钰法师接手充任了。

然而,即便普钰法师(行空法师)在夺寺驱僧的第一线“冲锋陷阵”,也依然改变不了“政商棋子”的角色。海会寺拆迁事件虽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但总的看来,恐怕仍不出挟佛敛财的老路。究竟谁是既得利益者?究竟谁是挟佛敛财者?与普钰法师一同发表声明的宗教局局长武红在该事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地方部门充当了什么角色?而普钰法师曾携来海会寺的京城贵客又是何方人士?

总之,要想厘清事件中的重重疑惑,想要保护祖庭与老法师的安危,不仅应着眼于普钰法师(行空法师)的言行,更要着眼于其背后的支持者,这场随时可能落实的拆迁终究不只是两位僧人、两座寺院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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