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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吴帅帅、熊茂伶
一根自制空心金属杆,一头贴着耳朵,一头连着西湖底,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顺着岸沿缓缓移动倾听着细微的声音。这看上去像给湖“听诊”的本领就是人称“西湖捞哥”的“绝学”之一。
“西湖捞哥”名叫周翔军,57岁,今年是他待在西湖水上派出所的第14年。14年间,他救起100多条人命,捞出的手机总价超过10万元。“西湖捞哥”的江湖名号逐渐为人熟知,成了一个从平凡岗位走出的“网红”,记录他工作的秒拍视频点击量已达400多万。
12月8日，周翔军演示他的捞手机“神器”：自制强力磁铁打捞杆和网兜。新华社记者 熊茂伶 摄
“有时候捞的不只是手机,而是一个人的清白”
说起捞手机,严肃的周翔军笑了,这也是每次他捞起手机后的表情。
“其实按照相关规定,捞手机这样的事情,属于非警务服务,但一句‘有困难找警察’,就让我们有些为难了。”周翔军说:“而且现在智能手机价格动辄几千元,游客都心疼,总要找找看。11月30日一天我就捞了3部。”
起先,周翔军都会穿着潜水服下水打捞。“有时候水很冷,水下情况也复杂,搞得不是脚破就是手破。”周翔军说。于是近几年,“捞哥”慢慢研究出了这款“神器”。一根细长的不锈钢空心杆,底部焊接一块强力磁铁,配合网兜使用。微博网友“优优不怪”形容,“这东西感觉像是扫雷”。
亲手制作的工具加上长期积累的手感、声音辨识力,打捞才能跟扫雷一样精准。
“现在所里一共有6个强力磁工具,几条船上都已经‘列装’了。”周翔军笑着说道:“目前捞起来的手机总价值十几万元肯定有了。我都已经从iphone4捞到iphone7了。”
2016年10月的“船工事件”是周翔军印象最深刻的打捞之一。“当时游客下船后发现手机丢失,认为船工是窃贼。我给他们推理,怀疑是游客下船俯身的时候手机入水,我就让船工回忆准确的上岸位置,十分钟就捞起来了一部三星手机。”老周说。之后游客来找他拿手机,还被他开玩笑呛了几句。他说,随意诬陷船工让他有些生气。
“有时候捞的不只是手机,而是一个人的清白。”周翔军说。
“现在警察什么都要会”
在水上派出所的14年,“捞哥”的工作里不仅仅只有捞手机。“现在警察什么都要会,群众才会对你放心。”这是周翔军从捞手机这件小事悟出的道理。
实际上,除了打捞物品,救援、治安等周翔军职责内的事他也都尽责完成。“总共救起来100多条人命吧。西湖轻生的人太多了,最多的一年救了25个。有时候刚回来洗完澡,又接到电话出警去救人。”周翔军说。
在周翔军看来,救人也是慢慢积累经验的过程,他逐渐学会了与不同的人对话,“投其所好”,劝其不再轻生。“有时被救起来的人自己走了,我自掏腰包给他一点路费,或者送到火车站。”
但周警官有时也需要处理一些“头疼事”——捞尸。“虽然脏、臭,但总要有人做。不过这种工作背后都是悲剧,期望越少越好。”
2016年9月二十国集团(G20)杭州峰会的护航任务也让周翔军倍感荣光。他承担的是护航部分政要的任务。据老周同事介绍,七八月的时候安保、护航工作紧密进行。午间,巡逻船舱内温度达60摄氏度。船只每天大概运行11个小时。周翔军随身带着各种必备药物,常常晚上10点边开船边打胰岛素。
35年老民警的人生百味
对成为“网红”,周翔军表示自己并不那么“感冒”,倒是35年在西湖边的工作让他经历了不少人和事,见多了生与死,感慨良多。
“有些游客不理解我们,但我还是尽力为他们提供帮助。”周翔军说:“将心比心,在外面玩,如果别人帮了我,我也会十分感激,所以也想尽心帮助五湖四海的游客。”
他告诉记者,有时候是某些人认为警察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连句“谢谢”都没有。但更多的时候,受助游客的感恩让他感到温暖。14年来,老周收到过锦旗、土特产、感谢信等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东西。有的是受过他帮助的游客,有的是敬佩他的孩子,还有石家庄的网友看见他的事迹后专程跑来西湖找他。
网上对周警官的赞誉颇多。网友“咯咯T呜”就说:“说大了‘捞哥’身上有一种责任感。如果每个人都愿意在小事上尽心,那何愁社会不和谐呢?”
多年的警察工作,他帮助了无数游客,但陪伴家人的时间却很少。他说,父母就住在曙光新村,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但一年也就回去两三回。他一直记得母亲的一句话:“儿子注意安全,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听到这话,周翔军心里一酸。
谈及退休以后,老周表示如果需要,他会一直在西湖边服务下去。“像这门捞东西的‘手艺’,同事如果愿意学,我也会认真教,现在他们成功率还稍低一点。”周翔军略带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