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白林
祖祖辈辈生活在山里,靠着贫瘠土地生活的人们,从未曾想到晶莹剔透的雪,竟能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2015年7月31日,北京携手张家口成功申办2022年冬奥会,位于燕山山区的张家口市崇礼区成为雪上项目比赛地。这一依赖农业和矿业的贫困地区一跃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这里不少人与雪结缘,不断改变贫困落后的面貌。30岁的谢霆就是其中之一。
记者在崇礼万龙雪场见到谢霆时,他正在给学员上滑雪课。“好,膝盖向一侧弯曲,开始挣脱……”
成功申办冬奥会后,山里不再沉寂。崇礼接待的国内外游客越来越多,去万龙雪场滑雪的游客大幅增加。谢霆也忙得不亦乐乎。
生长在崇礼黄土嘴村、祖辈以务农为生的谢霆,对成为滑雪这一“贵族运动”的教练员始料未及:奥运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头顶蓝天白云,脚踏晶莹白雪,怀揣梦想在雪道上飞驰。”对于现在的生活,他倍感惬意,对比今昔,感慨万千。
得益于崇礼近年来的快速发展,他实现了安居乐业的“小目标”。已是四岁孩子的父亲,他要加油干。
“崇礼没有雪场的时候,我们村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有外人来,连个卖菜的都不来。万龙雪场营业以来,我们村发生很大变化。”他说:“如果没有雪场,或许在外地打工,或许在做点小买卖。”
如今,谢霆每月收入过万元,当地的工资水平在3000元左右。回忆起如何与雪结缘,他娓娓道来。
谢霆16岁离开学校以后,在北京打过工,也在崇礼跑过当地的班车,后来去万龙雪场做一名保安。一次,因为跟朋友打赌输了,作为惩罚,他被迫从山上滑下来,那是他第一次滑雪。虽然摸爬滚打下了山,但是这项运动的种子在他心里逐渐萌发。
念念不忘,必有回应。第二年谢霆想办法调到了雪场的救护队工作,因为这个部门可以天天滑雪。由于他刻苦锻炼,他的滑雪水平逐渐愈发出众,于是他又想成为一名教练。
当教练不仅需要滑雪技能,更要具备教学、表达等能力,意识到不足后,谢霆就在网上下载滑雪教学视频,晚上在家记笔记对着镜子说,白天上班把笔记本装在兜里,能抽空练习的时候,掏出笔记看一看、讲一讲。
滑雪难免受伤。谢霆最厉害的一次把脖子都摔歪了,当了一个多礼拜“歪脖树”。还有一次因为失误钻到了树林里,腰与树相撞,导致至今腰椎间盘突出。他的父母看到孩子受罪心疼,劝他离开这个行业,他没有理会。
随着时间流逝,滑雪已成为谢霆生命的组成部分。“每天早晨,我七点多起来以后就上山,然后我会在雪场周边溜达一圈,因为我感觉雪场就是我们家后院,每天都得看一看,如果不看都不习惯。”他说。
游客越来越多,客户群越来越大,谢霆也颇有成就感。但是,他又“不满足了”。因为国内滑雪还是弱项,他又去日本学习了一段时间滑雪。学成回来以后,他就想培养更多的当地教练。如今,谢霆不仅教普通学员滑雪,更教授教练员提高技能。“把我学习到的东西传授给他们,让他们传授给更多的外地朋友。教练这个职业本身跟教师是一样的,把你最好的东西传授给他人,让他人也体会到滑雪带来的快乐。”
说到五年后家门口的冬奥会,谢霆的自豪溢于言表。此刻,他又有“野心”了。“冬奥会的时候,我想以裁判的身份出现在赛场上。所以,我现在必须加强学习,争取获得相关资格。”
谢霆的命运被雪改变了,他不仅走出了崇礼大山,而且见识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我也没想到,我能在雪场这么一直执著地干着。或许,这辈子就只做这一件事了。”
目前,像谢霆一样越来越多的农村青年经过培训成为崇礼各大雪场的滑雪教练。而一些上岁数的村民则在雪场当保安、服务员。一些村民开起了农家乐,生活得到很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