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河南省妇联接待了一位来自郑州市管城回族区南曹乡郎庄村的单身女子。她六年婚姻走到尽头,净身出户,无家可归,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甜蜜的一胎
经一年多的恋爱。2010年7月,小蓉(化名)与梁志伟登记结婚,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毕业于郑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小蓉,知书达理,勤俭持家,孝敬公婆。公公梁德山、婆婆宋爱景满意极了。丈夫梁志伟叔叔梁隧山都羡慕地说,哥嫂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福气,能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2010年10月,小蓉随丈夫户口迁入郑州市管城回族区南曹乡郎庄村,成了户主。二个月后,小蓉怀孕了,经查还是个男孩。在14周孕检时,胎儿被检查出产前抗体效价偏高,也就是医学上通常讲的ABO溶血症,因为小蓉是O型血,丈夫梁志伟血型是AB型,血型不合,抗A又抗B。
为了保住胎儿,小蓉遵医嘱咐,每天煎服茵陈汤,母子需定期抽血检查,依照数值变动情况,适当调整中药用量。期间,小蓉在家人建议下,停下了经开区的工作,在家天天变着花样补充胎儿营养,体重从刚开始的60公斤长到了临产时86公斤。随着孕晚期增长,胎儿抽血检测数值越来越高。2012年9月13日,小蓉在医院院做了紧急剖腹产手术,生下了儿子梁辰宇。由于孕期有中药调理,产后医生又教家人推拿疗法治疗病理性黄疸。小辰宇在半岁时到医院回访,各项数据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正在一天天健康地成长。一家人三世同堂,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2012年10月,呆在家没事的梁志伟学车考了B证,买了一辆福特·福克斯轿车。入户时,宋爱景强烈要求,必须记在儿子梁志伟名下。
为了给家中增添收入,小蓉找了份离家近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辛苦但很充实。身为人妻儿媳的她喜欢过踏踏实实的生活。
伤痛的二胎
2013年11月,郎庄村传出了2014年要拆迁流言。宋爱景出主意,有独生证可以单独购买一套平价房二胎咱们拆迁赶不上,可以钻国家政策的空子。
2013年12月,梁志伟与小蓉夫妇办理了独生子女证。
2014年1月,小蓉发现自己意外怀孕50多天,到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婆婆宋爱景开玩笑说,生下来!二胎肯定还是男孩,下次再要个三胎闺女。
不幸的是,一个月后再复查,胎儿停育。无奈之下,小蓉自己去医院做了人流,为了给家里省一千多块钱,没有选择无痛人流,而是普通人流。在医院两天的时间里,婆婆宋爱景、丈夫梁志伟不管不问。小蓉在病床上忍痛落泪,自从嫁到梁家,除了怀孕带孩子就是辛辛苦苦上班,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
2014年10月,公公梁德山突然离世,婆婆处于人生低谷。小蓉作为婆家的半个女儿,放弃将近两年的工作,离职在家陪伴婆婆,直到她心情有所好转。
2015年8月,郎庄村开始了拆迁工作。婆婆宋爱景觉得小区房价贵,便一起同住在小蓉娘家。小蓉随后也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并被重点培养分到武汉公司学习了二十天,回来后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孕期近四十天。高兴的婆婆宋爱景要求小蓉停止上班,每天看管着,除了吃饭上厕所外不允许下床。三个月后,经医院检查:胎儿一切正常,是个女婴,但依旧溶血,数据比一胎同一时期还要高。只得跟一胎一样,每天煎服茵陈汤。
2016年2月,郎庄村老年安置房完工,村领导特殊照顾给宋爱景安置了一间屋。由于房子小,住不下小蓉一家三口、婆婆、丈夫妹妹梁伟玲五口人,只得临时搬到隔壁毛庄村丈夫梁志伟姨姨家。
胎儿一天天成长,但是四维查出胎儿双肾发育不良。后经过省级医院专家反复诊断、复查,也抽取过羊水化验,遗传基因是没问题的,但发育仍然不好。到第31周时,婆婆宋爱景、丈夫梁志伟和小蓉商量后,决定引产。因为冒险生下来通过换肾渠道救治,会花掉家里所有拆迁补偿款,而换肾后的排异结果如何也无法保证。
2016年5月6日上午,小蓉办理住院,开始各项检查。下午,丈夫梁志伟以接孩子放学名义回家了,把小蓉一个人扔在了医院。跟上次流产一样,无人疼无人怜。第二天,小蓉在医院打了引产针,在病床桶的直打滚。母女连心,血肉相连,这是刺骨的痛。5月8日凌晨2时许,引产用药后至死胎产出。孤独无助的小蓉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那天是母亲节,天空飘着小雨,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一场雨。
小蓉在医院躺了一天,更确切地说,是哭了一天。坚持到了傍晚,小蓉强行出院,回到家中。不到四岁的儿子已经放学,跑到跟前拉着小蓉的手说:妈妈,妹妹呢,是不是变成小天使飞到别的妈妈肚子里去了。看到妈妈流泪点头,小辰宇哭了,连院里的邻居看到这一幕也一起悲伤。
无情的离婚
此后,小蓉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婆婆宋爱景一改往常,无故挑刺百般刁难。结婚首饰、儿子金饰和独生女子证、婚后购买车辆手续,以在姨家不安全为由,全部交由婆婆宋爱景代为保管,独生女子补助费也被全部取出。丈夫梁志伟也开始有意无意开始疏远。天天到门口跟老头老太太打牌,深夜直到孩子睡着后才回家。
母子俩的薄情心狠还在后面。他们还叫来原为村干部的梁隧山,一起出谋划策,做小蓉的思想工作。说房子也拆了,房主是公公梁德山的,根本不是婚后财产,即使分下来也是小辰宇长大结婚之用。结婚六年也没有什么共同财产可分,你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2016年8月23日,梁隧山召集家庭聚会,为丈夫梁志伟妹妹梁伟玲庆祝高考顺利考入郑州大学,小蓉因为一些事情耽搁迟到,丈夫梁志伟电话吆喝不要来了。当晚回到家后,梁志伟借题发挥,把小蓉摁地上打了一顿,后提出离婚,心灰意冷的小蓉没有反对。事后,小蓉才知道,孩子姑姑梁伟玲分数根本不到郑州大学录取分数线,是托关系“走后门”上的学。不让她去,就是不想外人知道的太多。
2016年8月24日,小蓉与梁志伟协议离婚,从此劳燕分飞。
小蓉被赶出家时,她连儿子的一张照片都未拿到,只有陪嫁时的嫁妆,以及学历证、离婚协议和引产出院证。
离婚一周后,小蓉给孩子爸爸发手机信息说要接儿子一起住几天,得到了可以的回答。但是,当天去幼儿园时,老师讲孩子爸爸说家里有事,没放学提前将儿子接走了。并且还说,小蓉的校讯通已被婆婆宋爱景取消,往后除了她和孩子爸,任何人不能接走。
当晚,小蓉在安置房蹲守哭到夜里十一点多,未见孩子踪影。拨打孩子爸爸及儿子奶奶手机,全部拒接,后来干脆把手机号换了。直到一个周末,小蓉在安置房见到了儿子小辰宇,给他买了蛋糕和零食,但是坚决不跟小蓉走。小辰宇说:“俺奶说,俺爸你俩离婚了,是你不要我了,不能跟你走。”小蓉抱着四岁的小辰宇哭了,告诉他世界上每一个妈妈都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都最疼爱自己的孩子。
这一抱不到半小时时间,但对于小蓉来说如相隔半个世纪,因为她后来一次也没有见着儿子了。她一次次去安置房,儿子总是不在,也不见儿子爸爸和奶奶。气愤之下,小蓉砸了玻璃窗,进屋又将电视、空调砸坏。警察带走了小蓉,小蓉的前夫梁志伟也出现在派出所,带着损坏东西的发票,让小蓉赔钱,让警察多拘留小蓉几天。警察听完原由,觉得小蓉实在可怜,四个多月了未见到孩子了。原来是思儿心切,而且砸的也是婚后家里添置的家电,劝导教育后,放了小蓉,让她回家。
警察不知道小蓉的委屈,她有在河南省红十字医院无偿献血证明,她的O型血是完全合格的,她是一个健康的女人。这次婚姻她没有过错,过错的是不幸遇上了狠心的婆婆和无情的丈夫,家庭的冷暴力加上身心的摧残,让她患上了抑郁症。现如今,就连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却难得相见,更无颜重回自己的娘家,落得个无家可归。
一位资深律师听完小蓉讲述后,知道婚后小蓉与男方家房子扩建后又整体二次加盖,婚后买有轿车,也有共同存款五万元,而且小蓉户口尚在郑州市管城回族区南曹乡郎庄村。律师认为,协议离婚协议,并非小蓉真实意愿,不具法律效力。作为合法公民,小蓉有权享受朗庄村民应得的拆迁安置和补贴,也有权争取属于自己的婚后共同财产。根据《婚姻法》规定,离婚后,不直接抚养子女的父或母有探望子女的权利,另一方有协助的义务。孩子奶奶宋爱景、孩子爸爸梁志伟无情剥夺小蓉的探望权,是不合法的。
这位律师表示,可以免费为小蓉作法律援助,为小蓉依法维权。(吴恩儿 马艳)